每一个圈都有其特定的生态规则,同志圈自然也一样,作为容貌、身材并没有什么自信的我,偶尔,在APP上发现自己的天菜,对方并非仅仅出于礼貌地回复了我的问好时,我脑瓜边的旁白框里,已经出现了一大堆的问号。
作为容貌、身材并没有什么自信的我,偶尔,在APP上发现自己的天菜,对方并非仅仅出于礼貌地回复了我的问好时,我脑瓜边的旁白框里,已经出现了一大堆的问号:一,这非常可能是假照片,二,这人可能从事服务行业,三,他可能在报复社会。再当对方抛来一句“只是想抱着睡会儿”时,我视死如归地拦下出租车,十五分钟以后,出现在他的公寓门前。
每一个圈都有其特定的生态规则,同志圈自然也一样,尤其在谈恋爱(或者约炮)方面,越发显得分类清晰、种族分明。以前交友方式单一时,大家还会客套地问一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或者“你是什么样的”。现在各类交友APP上一张照片基本可以“定生死”,文字都是其次的,无需任何交流已PASS掉好几页人。也正因为如此,找角度、挤乳沟、美图秀秀、假照片的越来越多,感叹APP交友不靠谱的抱怨越来越多,愿意彼此深入了解的越来越少。
然而,大门一开,天菜和照片差别不大,比我高五公分,平头、小胡子、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是清晨,他却刚洗完澡准备睡觉,简单地围着浴巾,胸肌突兀,腹部平坦。我心里开始敲鼓:大概会吃闭门羹吧。这样的肌肉平头熟男应该不吃我这颗文艺忧郁小青菜吧。奇迹般地,在我石化的当口,天菜上下打量了我0.5秒钟,我竟然被让进了屋里。
天菜一副对我很放心的样子,说:“衣服可以放在客厅沙发上,我先进去了,换好衣服就进来,困得不行了。”我脑瓜边的旁边又开始了:一,我应该立马将天菜扑倒,对着大胸肌一顿狂啃,二,天菜大概有性功能障碍,真的只想找人抱着睡觉,三,天菜的近视有点严重。于是我脱到只剩下内裤,走进卧室前还没忘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悄悄地走进拉着窗帘的黑乎乎的卧室。
确实有点黑,完全看不清卧室的样子,一步一试探地蹭到了床边,躺进被窝,默默地仰卧在床的一侧,和他之间,大概还能睡下个第三者。天菜说:“睡过来吧。”我扭捏地靠了过去,天菜的一只手伸过来,越过我的脖颈,将我搂进了怀里,我顺势将手搭在了他的胸前。嗯,胸肌还算可以,倒也摸过更好的。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我自己都乐了,这是无厘头爱情喜剧看多了吗?
天菜大概会呼啦一下扭过身来,压在我的身上,热辣辣的嘴紧贴着我的嘴,舌头的交织让我喘不过气来。他平时握着杠铃的粗糙的手,在我身上搜寻和摩挲,放佛要把我整个吞进去。而我在假意抗争了五秒钟之后,缴械投降,双手紧紧地搂住天菜的脖子,舌头热烈地回应,生殖器热烈地勃起。
然后,天菜就这样抱着我,打起了呼噜。原来那句“困得不行了”是真的,并非什么预设的台词。而完全没有睡意的我,就像少女漫画里的花痴少女般,躺在他的胸脯上,一动不动地趴了三个小时。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天菜的侧脸,大概经常熬夜的缘故,皮肤不太好,处于壮年,比较难以看出确切的年龄,虽然初看三十五六岁,可能更老,也可能更小。应该是单身吧,从家里的一应陈设来看,感受不到有同居恋人的氛围。他是一还是零呢,从外形上看偏一,不过金刚芭比到处都是,也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娘得要死也未可知。
在做了一系列无谓的遐想和猜测之后,我悄悄翻身起床。天菜的呼噜声还在继续,可能昨晚熬夜很累,这会儿才能睡得这么熟。也可能我真的长了张正人君子的脸,所以他也不担心,我会在他熟睡的时候不轨。我悄悄退出卧室,穿戴整洁。本想发条短信,又怕把他吵醒,留字条,太刻意。干脆什么也没留下,轻轻地离开了天菜的家。
下午很晚的时候,收到天菜的短信:“怎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大概是睡醒了的意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总不至于回复:我本期待欲仙欲死,你却睡得死去活来?“怕打扰你休息。”我只好回了句。也许是我的心态不正:这样的相遇,就得发生点什么,而实际发生的一切,证明我对于天菜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天菜的表现,仅仅说明他是一个足够有礼貌的人罢了。
这个圈子对于“性吸引”的在意程度大概首屈一指,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前置的“类型”判定吧。
“晚上来我这儿一起做晚饭吃吧?”天菜出乎意料地回道。我打了个激灵,这是几个意思?“好!我去买菜。”管他真礼貌假礼貌,正人君子还是浪荡小人,天菜地菜还是咸菜,我顿时有种磨刀霍霍之感。就像欲望都市的Carrie着急抢回六百刀一双的高跟鞋般,我再次视死如归般冲着大马路高喊了一声:“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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