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也不能叫做爱吧……只是他给我弄而已……”毛晓兴嗫嚅着说。
郑磊叹一口气:“那个男孩子真可怜。”
“我才可怜呢。”毛晓兴说,“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想得我都快发疯了。”
“何必这样呢?一开始就和兄弟们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我们事先又不是没警告过你,是你自己要陷进去的,赶紧退出来就好了。”杨亦杰语气轻松的道,不想再给他多加压力。
“可我心里就是堵得慌……”毛晓兴深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觉不堪回首。
“你该这么想——”杨亦杰还没开始讲自己就已经笑开了,“从此你又有多一种选择,起码在没有女人的时候你和男人也不是没可能……”
“不!不是那样。”毛晓兴打断他的话,“我对男人没有欲望,只是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唉……”
“好啦,不管你是不是同性恋,你依然是咱们316的兄弟,这一点你应该对咱们有信心,咱们不会歧视你,也不会让别人歧视你——两个家伙你们说是不是?”
郑磊爽声答应了,薛志钦呵呵一笑,也当是回答。
“还是兄弟们好。”毛晓兴如释重负,“但我还是觉得我不可能是同性恋。”
“既然你自己那么肯定,刚才还那么惊惶失措的大段抒情做什么?”
“我不是心里没底想得到你们的肯定和支持嘛。”
“你是想让我们肯定你是同性恋支持你大搞GAY呢还是想怎么样?”杨亦杰又开始捉狭。
毛晓兴呵呵一笑,勉强摆平心中最大的难事,是该舒心点,可车开时男孩子那悲伤无奈的眼神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让他的心还是免不了隐隐作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浸在黑夜里,对面床上的两个人似乎已经熟睡了,而下铺的毛晓兴依旧隔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翻身。薛志钦长长的换气,方才的话此刻在心中逐一回响。这样的感情哟,谁又能够预想,毛晓兴无疑是真诚的,但对方除了性别的隐瞒,难道还会有别的虚假?只因为那种感觉无法抗拒,才会令自己明知无望,却还是心甘情愿的陷落。这和自己曾经的感受是何其相似,那种明知无望却又心存幻想的痛楚和甜蜜是怎样的一种挣扎和煎熬,恐怕只有经受过的人才会深味其中的腥涩酸楚。经由己身,薛志钦也感受着其实并未远去的同样的酸楚,为那个男孩子感到悲哀,但这种怜惜,却有更多的对自身的悲叹在里面。
刚才直接了当问毛晓兴的那个问题,在薛志钦心里,联想更为深邃和广阔。他也真想这么问问靳楚歌,你对同性有没有欲望?自己已然不确信,毛晓兴的说法,无疑更加深了他此种疑虑。为什么每一次的亲昵,都发生在那种情绪并不是太稳定的时候,在一次次的酒后,在一次次的感情波动的边缘,不知是他有心逃避不敢面对还是就如毛晓兴那般的混乱犹疑,或许他从来都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随着情绪的动荡而顺应着选择适合当时情景的表达方式,但那一时的混乱和恍惚就能叫做爱吗?他们是有过比毛晓兴那样更为亲密的接触,但是谁又能保证他是全身心的参与而不是像杨亦杰说的那样,只是回应那对欲望挑逗的行为呢?其实毛晓兴同样是不自信的,他也不能肯定如果还有那样的夜晚,他会不会冲动着与那个男孩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他依旧是混乱的,只是藉着现实相隔的距离来调适自己的心理,重新取得平衡;而靳楚歌几乎天天见,他曾经也逃离过,是不是他就和毛晓兴一样,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只是他没有客观的环境和条件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而已?那些一时的冲动和感触,难道就能肯定是爱吗?
薛志钦把自己绕进去了,爱和性、情与欲,那么截然不同却又水乳交融的双方,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和谐的成为一体,没有爱能有性么?没有性也能有爱么?这是个从来都无法定论的问题。他自己也不能确认对靳楚歌是性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仔细的想,第一眼看到靳楚歌,那时爱就萌生了么?还是只是在欲望的指使下,对他有一种本能的好感?而其后的亲近,情和欲已浑不可分,在爱的掩饰下,自己对他陡然高涨的欲望才是他当时疏离的真正原因吧,那么渴望却又那么害怕,只是因为原本以为可以简简单单的爱,但那日炽一日的欲念却让他心生罪恶。而靳楚歌呢?他曾经对自己的疏远,到底是和自己一样,还是和毛晓兴一样?
但是薛志钦知道,这样的话,对靳楚歌,他问不出口。
(六十七)
鱼翔楚天
春季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南方的暮春尚在田间湖畔徜徉,北方的初夏已经急急忙忙的奔来,同样几乎是一夜间,枝头草尖的嫩黄齐刷刷的换做青绿,翅虫飞鸟不再不分晨昏的不倦飞行,开始严格遵守着它们的生命节律,倏忽来去的春秋仿佛只是漫长冬夏交替之间一个短暂的幻影,那些在和煦暖阳轻柔微风中依偎静观天地的日子,已然如同年深日久的旧相片般,变得模糊而遥远。
和谌父聚餐的那次靳楚歌已经大概的谈了自己关于毕业的想法,虽然谌父也一样希望他能继续深造,但是他和谌小若想法一致,打算先就业,以后若有需要进行更高层次的学习,再自行负担相关费用,以减轻父母的工作上和经济上的压力。看他能够这么想,谌父自然很高兴,也正式的表明暑假以及其后的实习靳楚歌可以和谌小若一起来自己公司学习锻炼,实习期过后如果双方都满意,即可签约。
本来靳楚歌尚不曾想自己会去谌父公司,但谌靳两家世交,如果愿意在工作上接纳自己,减少那许多招聘会的往返奔波之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况且该公司实力不弱,效益逐年稳步增长,自己能进的话,对自己的能力也会有一种良好的锻炼。只是此公司大多数业务是涉外贸易,对英语要求很高,自己英语只过了六级,而谌小若却已经同时拿到了中级商务英语证书,此次备考高级商务英语看来也不在话下,如果自己真想进公司站稳脚跟,干出一番事业,谌小若的确是个不可忽视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BEC认证考试每年两次,靳楚歌瞄准了十月,打算直接考高级商务英语证书。
这可能是靳楚歌大学以来最平静的一段日子,新入校的新鲜与浮躁早已经甩在身后,毕业的惶惑与焦虑也并未到来,而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近期目标,中长期计划也逐渐的纳入了日程之内,全看这不日即来的实习以及BEC考试,所以能推的活动就推,除了每周五的补课需要离开校园,其他的空余时间差不多都和薛志钦在一起学习。薛志钦已经越来越乖,可能也是羞涩自己声音的变化,不再敢放开喉咙冲自己大嚷大叫,而眼色神态亦不复当初的孩子气,深邃沉静了许多,经常若有所思的望着你,却不似从前的戏谑。靳楚歌一直很感动着这种变化,男孩子,是需要一起成长为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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