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熬到晚饭时分,上完下午四节课的靳楚歌才有打电话来,不等说什么,薛志钦主动的道:“今天晚上你去主教还是图书馆?我跟你一起去自习。”
靳楚歌意外的道:“今天晚上我没准备自习呢,有一个就业形势指导暨报告会,我想去听一下。”
“我也要去。”薛志钦不由分说要跟着一起。
“你不是最讨厌听报告的嘛。”
“我突然想听一下没问题吧?”薛志钦真不解他为何忽略自己的心思,好像故意要逗自己一样。
约在食堂门口见面,和靳楚歌一起的还有谌小若。她爽快的跟薛志钦打招呼,道:“你也去听报告会?这准备可做得太早了点。”
薛志钦心道:“你们也没听的必要呀。”口中说:“未雨绸缪嘛,提前了解形势,要是情况不妙,换专业还来得及。”
靳楚歌却笑:“就你还想换专业……”
薛志钦瞪他一眼:“不换怎么着?你就是前车之鉴。”
“你这话得解释清楚。”靳楚歌抓住他的胳膊,暗自使劲。
薛志钦这次却受了,不吭声,皱眉瞥他。靳楚歌歪头挑眉,不怕他声张,也做好应付他聒噪的准备。薛志钦就是不顺他意。
靳楚歌加力也只是一小会儿,见他不接着抬杠,也没预料中的吵闹,倒有些不习惯,松了手,无事笑道:“赶紧吃饭吧,不然去晚了就没座了。”
饭毕赶到会场,前几排已经坐满人,后面的位置居然也有人丢了书本占座。薛志钦一马当先的在会场前端找尚未被占的空位,却被靳楚歌拉回来,说:“坐最后一排,咱们听一会儿就走。”
于是三人在左侧门附近坐了,三人一排的座位,薛志钦最里靠墙,靳楚歌居中,谌小若贴着过道。会议等待开始,陆续有人进场。靳楚歌和谌小若低声的聊着一个话题,薛志钦插不进嘴,也就无心再听具体内容,头枕着趴前排靠背上的胳膊,脸侧向他们发呆,看他俩不时的交换手势。有时候与谌小若目光碰上了,她就朝他微笑,话题并不引到他身上来;靳楚歌间或的瞅他一眼,保持着与谌小若说话时的神态,这让他感到一种被漠视的无趣,但是自己要跟着来的,所以他并不介意。只是心情一直闷闷的,靳楚歌好像并没有发现。
什么时候睡着的,薛志钦自己一点印象都没,被拍醒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靳楚歌的笑脸,他轻声道:“你说你来听报告,却跑过来睡觉,幸好是在角落里,不然他们还不给你气死。”
薛志钦听见扬声器传出的声响,会议主持正在向到会者介绍会议主题及相关发言人士。赶紧的坐直身子,揉开视线模糊的眼,看到谌小若又冲自己笑,不好意思的回报一个笑容,自顾自的解释:“困。”
靳楚歌笑道:“你有没有不困的时候?”
薛志钦瞟他一眼,没搭腔。
报告只能用很不精彩来形容,除了具体数据的不同,其他的内容与网上随处可见的往年的就业形势报告没有太大的差异,本想借此了解一下社会生猛现实以早做心理准备的学子们又听到如此官样文章,立时就失了继续听的兴致,未到半途不断有人退场,动静大得连主持人也不得不再三出声提醒大家尊重会场秩序。
靳楚歌耐着性子听完就业形势分析,接着就轮到找到如意工作的往届毕业生代表依次上台不无炫耀叙述自己的就业经历。他和谌小若交换下眼神,拉薛志钦的袖子,低声道:“咱们走吧。”
“啊?就走?好容易听到搞笑的部分。”薛志钦反而舍不得动了。
“那你留下来继续吧。”靳楚歌居然真的便走。
无奈,薛志钦只得跟出去,出了门还在笑:“你们不觉得那些人炫耀自己工作岗位和待遇的时候,那神气特别好笑么?让人浑身疙瘩禁不住的哆嗦,可还就是想看他们继续的表演。”
那二人皆失笑,靳楚歌道:“你损人也太厉害。”
谌小若道:“小孩这话说得还真是没错,只是我实在没办法坚持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吐的。”
薛志钦道:“明年你们也会被请上去讲的。”
谌小若道:“免了。”
靳楚歌卡住他肩膀:“你又开始胡说了。”
三人又笑一阵,谌小若说:“我回寝室,还可以看会儿书,来听这个报告真的不值。”
靳楚歌道:“真不好意思,早知道这样,开始就不叫你了,我本以为会多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谌小若摆手道:“没事,就当是调剂,我看书也看得烦了。”
“你又准备考什么?”
谌小若笑而不答:“几个朋友凑一起考着玩的,没指望能通过,我就不好意思说了。”再闲谈几句,这才走人。
“还去自习吗?”薛志钦仰头看靳楚歌。
“不去啦,陪陪你。往常都是你陪我。”靳楚歌道。
“这有区别吗?”薛志钦道,却很满意他的说法。
“区别就在于……”靳楚歌微笑,“陪你的人比陪我的人要好得多。”
“是吗?”薛志钦不急着反驳,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
靳楚歌轻扯他耳朵,笑道:“说笑的啦,傻瓜。”
薛志钦深深的看他一眼,低下了头,随着他默默前行。
也没说去哪,二人就这么并肩而行。薛志钦好一阵子没说话,靳楚歌觉得太安静了点,便道:“怎么不说话了?”
薛志钦道:“既然是你陪我,自然得你找话说。”
“啊?——这也是个区别。”靳楚歌道,“可我习惯了你找话和我说了。”
薛志钦淡淡一笑:“觉得我吵吗?”
靳楚歌一怔,赶紧道:“不是!我是真习惯了你什么都和我说,你这一下不说,我反而不习惯了。”
“那你呢?”薛志钦追问道,“你习惯什么都和我说了吗?”
靳楚歌被问住了。好像记忆里从来都是薛志钦在不停不休的说话,不管是开心的,还是烦恼的,都从不隐瞒,就算那些曾极力掩藏的忧伤,最终还是在自己面前袒露无遗,对自己来说,他仿佛就是一个透明的、精灵般的存在,他放心的交给自己所有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但是自己,却并没能做到像他那样。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的成长经历与他比起来,要平静平淡得多,那些少有微澜的生活充斥的只有无尽的学习、考试、还有做不完的功课,虽充实,但缺乏令人叙述的冲动和乐趣,甚至心生恐惧——这十几二十年来的生活,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而自己绝少挣扎,安之若素。这真叫人羞耻,起码在这个时候,靳楚歌觉得自己的过去实是一片苍白。直到遇见薛志钦,他才意识到,在长辈的安排和督促之外,还得面对自己,什么是自己喜欢的,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他是那么的令人惊喜,然而独自成长养成的习惯,难以将这一份感激的心情通过语言表达。就是这样让薛志钦觉得对他心有保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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