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半个多小时,靳楚歌抵达约定的地点,靠手机的联络,邵文翔很快的迎了出来,面色不善。靳楚歌以为他会领自己进屋去,谁知他气忿忿的拉了自己往外走,口中说:“咱们先去酒吧。”
靳楚歌愕然道:“干嘛去酒吧?”邵文翔不答,他又问:“你们怎么啦?吵架了?”
邵文翔伸手拦了辆的士,自己钻进去,又伸手来拉他。靳楚歌迟疑了片刻,知道定有变故,无暇多想,只能跟着坐进去。邵文翔报了个地址,司机便依言往目的地开。
路上他手机频响,都只是看看来电号码,不接,或者直接掐断,短信也只看不回,后来嫌烦,干脆关机,盯着窗外不言不语,将靳楚歌冷在一边。直至进了酒吧,叫了两杯饮料,他和这里的服务生像是熟识,互相调笑几句,脸色才渐渐和缓。
“刚吵架了。”他这才想到解释,颇有些歉意的说道。
靳楚歌无谓的笑笑,表示不介意,问道:“为什么吵架。”
邵文翔一扬脸,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一顿之下,只是深吐口气,乃是叹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不说,靳楚歌不勉强,轻啜口柠檬水,微酸,周围却弥漫着妖艳的香气。不由的四下打量,发现这间酒吧非同一般。吧台,雅座,以及包厢,都是通常的酒吧那样,灯光幽暗,歌声阴柔,也无异常,只是那穿行其间的人影,还有座上或依或靠,或呢喃软语温存,或激情肆意拥吻的,竟不见一位异性,皆是男人,不少的神态妩媚,装扮妖娆,不输女性。邵文翔的娇媚靳楚歌自是见惯不怪,而乍然身处这一大堆尤胜女儿身的男孩中间,难免紧张,张望之余,眼神不知往哪儿放,后背直冒虚汗。
邵文翔见着他的不安,觉得有趣,轻笑道:“你干嘛那么紧张?忘记先跟你说,这是个同志酒吧。”
靳楚歌故作镇定的点点头,然而找不出什么话来说。这会儿听清了播放的音乐,邵文翔经常放的,王菲,曲词像是《催眠》,歌声无谓,慵懒,带点颓废。邵文翔点着头,套着拍子,跟着哼唱,“从头到尾/忘记了谁/想起了谁;从头到尾/再数一回/再数一回……”
如此几经回转,他终像是忘记了不快,大喝一口水,问道:“你吃过晚饭没有?”
靳楚歌笑道:“我还以为到你那儿去能蹭到一顿的呢。”
邵文翔摆手道:“快别说了!我约你出来就是想散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和他很容易就互相赌气。刚才我准备出来接你,他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相信你是我同学,我们两个又吵一架。”
“这是为什么呀?”靳楚歌觉得好笑。
“谁知道他。”邵文翔愤恨一句,端着杯子一饮而尽,忍不住的抱怨,“其实都是一些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就是非要跟你争,跟你计较,弄得我很心烦。”
这个时候,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中的对白就很适合拿来用。“两个人一起生活,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难免,能让就让一步嘛。”靳楚歌说。
“我还不够忍让?”邵文翔眼睛一瞪,随手拿起饮品牌做扇子扇风,深不以为然,“我长这么大,真的还没为谁这么曲意逢迎过,虽然我脾气好,可总也有个限度不是?”
靳楚歌被他陡然的亢奋吓一跳,后仰着身子惊笑道:“到底是为什么?总归有个原因吧?没有无缘无故的计较的。”
邵文翔脸转向他处,没有立即出声。举手招过来服务生,又加一杯橙汁,一气喝掉大半,手托腮,另一手拿吸管搅和着杯中的碎橙粒。老半晌,才闷闷的道:“其实我知道他都在意什么……他家教很严,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生活圈子、朋友圈子都很窄,不喜欢与太多人打交道。我们认识,真的纯粹就是一个意外。我好像和你说过。那次我们去唱歌,有个朋友带了他来,那是他第一次见网友,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gay。那也是他刚认识到这点不久,就被我那个朋友诱惑,跑出来见面。”
他看靳楚歌一眼,见到他的微笑,续道:“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他唯一一次见网友,然后就确定了我。当时我觉得很好笑,也觉得他的想法特别单纯,他居然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去见网友,匆匆一面就确定人选,好像在菜市场买白菜一样。当然我们确定关系,也是经过了一定时间的相互了解,觉得确实可以在一起,但是在那一次之后,他就再没见过别的网友,甚至不再和这个圈子发生任何接触。”
靳楚歌道:“这有什么不好么?”
邵文翔道:“这没什么不好。但也不能就说见网友才是不好。这都只是一种个人对生活的选择,不能想当然的觉得频繁见网友的人就很烂,一个都不见的人就很崇高。这只是一种处世方式,处世态度。你说是不是?”
靳楚歌笑笑,不置可否。
邵文翔道:“而我和他的矛盾根源和焦点就在这里。他觉得和我在一起之后,他不再见任何网友,不和任何网友聊天,所以我也应该如此——有这样的道理嘛?难道为了他,我什么朋友都不要啦,就守着他一个人过日子?他做得到,我可做不到。”
靳楚歌道:“这要求是有点无礼。你们就不好好的交流沟通一下?”
“交流过了,根本就是鸡同鸭讲。”邵文翔摇头,满脸无奈,“他脑子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认识,我都不知道他那是怎么来的。他认为,凡是经常约见网友的人,都是419成性的,他口口声声说,两个gay或者几个gay在一起,除了上床还能干嘛。我当时就反问他,那你那次去见网友又是抱着什么目的,难道也是为了上床?他就说我无理取闹。为了这个,我们大吵一场。当时我那个气啊,真的就想和他说分手算了。他那么想,那么认为,分明就是觉得我也是那种滥交成性随便和人上床的人嘛。但是他后来向我道歉,说那全都是他短暂的认识到自己同志身份的日子里,那些圈子里混得久的老人们对他的介绍和形容,还有他自己观察到的一些现象,所以才让他抱着一种赌博的侥幸,挑中了我,因为他觉得我样子很干净,很单纯,很孩子气。”说到这里,邵文翔苦笑一声,眉眼间却还是因为这夸奖掩饰不住的得意。
接着又说:“我和他说,我们是gay,不是变态,不是满脑子就想着和男人上床的动物。但是和那些所谓的正常人比起来,我们毕竟还是少数,不可能贸贸然的就和他们去说我们感情的困扰,只有在彼此都知情,彼此都互相尊重的情况下,我们才可能获得平常平等的交流。你可以一个人关起门来闷不吭声的过日子,但是我不行,我不是单单为了你一个人存在的。他就很生气。有一次发起狠来还打我。我就跟他说,你打啊,打啊,你越是这样,越是留不住我。然后他就抱着我哭。我也发现……就算我心里那么恨,那么气愤,可我真的是很爱他。”眼圈不自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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