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婚姻是个什么东西

“婚姻在人类生活上既是这样重要，而同时又不常和个人的生理和心理倾向相符合，于是社会就得立下法律来防止轶出规范的行为。单靠法律的制裁犹嫌不足，于是把其他经济关系等渗入婚姻关系中，并扩大向婚姻负责的团体，这样使夫妇间的联系加强，即使夫妇间一时感情失和，每会牵涉太多，不致离异。”

“这还不能使这种人造的办法根深蒂固，不易撼动，于是进一步，婚姻关系获得了宗教的意义而神圣化了。……以我自己的乡下来说，整个仪式都充满着宗教的意味，‘三灯火煌’，‘红丝牵经’，‘转米囤’，‘牵蚕花磨’，以及祭祖，拜天地，……在西洋，婚姻仪式在教堂里由牧师来主持，把婚姻视作一种向上帝负责的契约。”

婚姻的事务如此繁琐，它的涉及面如此广泛，它的意义又如此“神话”，……凡此种种，就像一个加一个的链条，将两个人紧紧地捆在一起；凡此种种，无不是为了造成一个稳固的生活共同体，在这个生活的堡垒里，孩子可以顺利成长。所以，婚姻实际上起到了为社会输送新鲜血液的作用，家庭实际上就是社会的细胞。古人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样的说法，真是非常确切。

三、时代变迁

我想，人类在很早之时，就遵循这这一法则。古代国家的竞争，最主要的就是人口的竞争，那些人口上处于劣势的国家，往往会被吞并。婚姻制度的存在，为古代国家的人口增加提供了保障。越王勾践的故事大家都是知道，他吃了败仗，逃回家里，下决心卧薪尝胆，报仇雪恨，他的一条重要政策就是增加人口。封建社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称之为“封建礼教”，很反对它们，其实在那个时代，这些都是具有社会意义的。

而在当今时代，在国家之间的竞争中，人口的多少已没有多少意义了。相反，为数众多的人口，还成为国家发展的障碍。这在以前是不能想象的。从这个角度看，婚姻自由才有了保障。现代国家自然有比较进步的人权观念、自由观念等等，但是如果允许自由的结果将导致国家在竞争中被淘汰，那么普遍的自由将被严格管制取代。之所以有婚姻自由，最根本的原因是生产力的进步，生存条件的改善，带动了人口的膨胀，从而婚姻所具有的原来的意义已经不再重要了，所以结婚自由、离婚自由这些东西才成为一种大家都认可的思想。——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马克思伟大，社会的物质力量在最终意义上起着决定作用。

在古代社会，“婚姻——人口——强国”是一条贯穿的红线，这此条件下，个人选择的自由被压抑了。而在现代，婚姻与人口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人口与强国之间也没有必然联系，所以，这个红线的两个接口就都被剪断了。国家没有太大的必要来控制个人的婚姻自由了，婚姻从它原来具有的社会性，大大地向着个人的私人性演变了。

四、传统延续

然而，社会条件的变化与人们观念的变化不可能是绝对同步的，机械地套用唯物史观只让人觉得可笑。人的观念有可能超前，也有可能落后。如我国“五四”时期，很多青年人的思想，可以说是超前的，因此有所谓“革命者的孤独”。但是现在，还有很多人的思想是落后的，现代社会也有“遗老遗少”。婚姻观念也是如此，封建时代有爱情赞歌，现代社会也有买卖婚姻。所以，从理论上分析，婚姻的社会意义在现代似乎已经没有那么伟大的作用了，但是它的“惯性”还在，在农村，恐怕这个“惯性”还更厉害。